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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德臣:近代中国外销茶的品种与国际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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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作者为陆军工程大学政治工作系教授,研究方向为茶业经济和文化史。本文为2020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一带一路’视野下的西南茶马古道文献资料整理与遗产保护研究”(项目编号:20&ZD229)和陆军工程大学2022年度政治理论研究资金一般项目“新时代尊龙凯时人生就是搏z6com发展的理论与实践研究”(项目编号:20222001)阶段性成果。全文刊登于《古今农业》2024年第1期。作者授权在人大尊龙凯时人生就是搏z6com新媒体全文推送,以飨读者。

 

陶德臣

 

[摘  要]近代中国外销茶主要分为红茶、绿茶、砖茶。各种茶的输出数量呈现动态性,并有不同的国际市场。红茶是最主要的外销茶。鸦片战争后,红茶产销迅速发展,19世纪60年代至1895年,年输出数量均超过100万担,占茶叶出口总量60%以上。嗣后,出口数量基本呈下跌趋势。绿茶贸易虽有起伏,但变化不大,一般年出口数量为20-30万担,19世纪70年代前后及20世纪20-30年代是绿茶出口兴盛、繁荣时期,出口数量、占茶叶出口总量达到新高。1917年前,砖茶出口数量持续增加,最多时年出口量超过60万担,占茶叶出口总量最高时达42%。红茶主市场为英国、美国、俄国,销量大体占红茶总销量的75%。绿茶主市场为美国、英国。19世纪末至1917年,俄国绿茶市场得到发展,20世纪30年代是绿茶销往非洲的繁荣时期。砖茶主要销往俄国,销俄数量大体占砖茶外销总量的90%以上。

 [关键词]近代中国;外销茶;品种;国际市场

 

鸦片战争后至新中国成立前,近代中国茶叶对外贸易经历了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的大起大落,这种过山车式的骤起骤落尤其体现在红茶对外贸易的盛衰上。除了红茶是近代中国最主要的外销茶外,绿茶、乌龙茶、黑茶也是重要的外销茶,其中黑茶的地位稍次要。外销茶中的再加工茶有花茶、砖茶等茶,其中砖茶地位更为突出。此外,还有少量副产口茶末、茶粉、茶梗等。不同茶类有不同的国际市场,而且呈现动态发展状态,由此影响着近代中国茶叶对外贸易的总体走向。

 

一、近代中国外销茶的品种

外销茶品名非常丰富,分类繁多,命名方式多样。如以茶叶采摘时间命名,分为头春、二春、子茶,再细分则有明前、雨前之类。以茶叶产地命名,如阳羡茶、平水茶、武夷茶、君山茶、羊楼洞茶等。以茶叶外形得名,有碧螺春茶、大方茶、珠茶、毛峰、毛尖茶等。但按制茶方法及茶叶品质差异为主要参照系,外销茶主要分为红茶、绿茶、乌龙茶、黑茶四大基本类,尤其以前三类为主。再加工茶分为花茶、砖茶(有青砖、红砖、黑砖之分)。此外,外销茶中还有少量副产口如茶末、茶粉、茶梗等,这些茶地位不重要。

不同外销茶的制造方法有所不同。绿茶是把茶叶鲜叶采下后,经杀青、揉捻、干燥而成。绿茶的茶叶保持原来本色,没有发生化学变化,可谓原汁原味。外销绿茶种类繁多,以眉茶和珠茶最为著名,平水珠茶、婺绿为代表,龙井、碧螺春、君山茶等为极品,但碧螺春、君山茶输出不多,数量有限。红茶基本制作过程是将茶叶采下,经萎凋、揉捻、发酵、干燥而成,红汤红叶是它的主要特征。这是茶叶中原先无色的多酚类物质,在多酚氧化酶的催化作用下,氧化形成了红色的氧化聚合物——红茶色素,这是它与绿茶的根本区别。出口红茶主要分为小种红茶、功夫红茶两种。祁红、宁红、宜红、福建小种红茶均驰名中外。乌龙茶是一种半发酵茶,介于红茶与绿茶之间,叶缘为红色,中间为绿色,素有“绿叶红镶边”之美称,因外形色泽青褐,又被称为“青茶”。外销乌龙茶中,福建乌龙、台湾香片、广东乌龙最为著名。砖茶是把各种散茶再经加工,压制成砖形,包括红茶类的米砖、小京砖,黑茶类的老青砖、茯砖等。外销砖茶的产区以福州、九江、汉口为中心。类似的紧茶还有广西的六堡茶、云南的普洱茶等。花茶是用茶叶和香花进行拼和窨制,使茶叶充分吸收花香而制成的茶。香茶也叫熏花茶,主要产地是福州、苏州、广州等地,茶原料主要是绿茶中的烘青及少量炒青茶。

鸦片战争前已基本形成各种外销茶种类及产地。鸦片战争后,国外对红茶需求旺盛,红茶对外贸易取得巨大进展。受外销旺盛刺激,咸同至光绪前期,红茶生产得到迅猛扩展。嗣后,乌龙茶的生产也从厦门传播到台湾,台湾出口的茶几乎就是乌龙茶的天下。19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初,砖茶生产如日中天,迎来它历史上的高光时期。值得注意的是外销茶种类繁多,市场各异,动态感强,情况错纵复杂,与外销茶发展的总基调并非完全合拍,有时甚至恰好相反。起初红茶独领风骚,绿茶仅起陪衬作用,19世纪中后期,乌龙茶、砖茶外销量扶摇直上,此时红茶贸易受到印度、锡兰红茶冲击,日益衰落,乌龙茶、砖茶地位日趋重要,绿茶则无多大进展,且略有后退,但由于出口量并不大,因此出口数量下跌幅度不大。1917年后,砖茶市场顿失,绿茶地位由于北非市场的开辟才显得突出,迎来旧中国历史上外销数量最多的时期。兹见各类茶叶输出数量及占茶叶出口总量比重表(单位:担)[]

年份

红茶

绿茶

砖茶

其他茶

总量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1867

1024871

78.0

223385

17.0

65293

4.97

18

0

1313567

1868

1175762

81.6

197903

13.7

53143

3.68

14063

0.97

1440871

1869

1213474

79.4

233095

15.2

73520

4.81

8381

0.54

1528470

1870

1077990

78.6

227481

16.6

62896

5.58

3499

0.25

1371866

1871

1361482

81.1

232620

13.9

83790

4.99

458

0.02

1678350

1872

1420170

80.0

256464

14.5

96994

5.46

949

0.05

1774577

1873

1274232

78.8

235413

14.6

107330

6.63

416

0.02

1617391

1874

1444249

83.2

212834

12.3

74792

4.30

3504

0.02

1735379

1875

1438611

79.1

210282

11.6

166900

9.17

2549

0.14

1818387

1876

1415349

80.3

189714

10.8

153951

8.73

3799

0.21

1762812

1877

1552439

81.3

197522

10.3

147810

7.73

12158

0.63

1909927

1878

1517617

79.9

172826

9.1

194277

10.23

14236

0.75

1898956

1879

1523419

76.6

183234

9.2

275540

13.9

5270

0.3

1987463

1880

1661325

79.2

188623

9.0

232969

11.1

14201

0.7

2097118

1881

1636724

76.6

238064

11.1

247498

11.6

15186

0.7

2137472

1882

1611917

79.9

178839

8.9

219027

10.8

7368

0.4

2017151

1883

1571092

79.1

191116

9.6

218744

11.0

6126

0.3

1987078

1884

1564452

77.6

202557

10.0

244996

12.2

4212

0.2

2016217

1885

1618404

76.0

214693

10.0

280112

13.2

15505

0.7

2128714

1886

1654058

74.6

192930

8.7

361492

16.3

8720

0.4

2217200

1887

1629881

75.7

184681

8.6

331281

15.4

7127

0.3

2152970

1888

1542210

71.2

209378

9.7

412642

19.0

3233

0.1

2167463

1889

1356554

72.3

192326

10.2

310178

16.5

18273

1.0

1877331

1890

1151092

69.1

199504

12.0

297168

17.8

17632

1.1

1665396

1891

1203641

68.8

206760

11.8

328861

18.8

10772

0.6

1750034

1892

1101229

67.9

188440

11.6

323112

19.9

9900

0.6

1622681

1893

1190206

65.3

236237

13.0

382361

21.0

12027

0.7

1820831

1894

1217215

65.4

233465

12.5

395506

21.2

16126

0.9

1862312

1895

1123952

60.2

244202

13.1

481392

25.8

16134

0.9

1865680

1896

912417

53.3

216999

12.6

566899

33.1

16526

1.0

1712841

1897

764915

49.9

201168

13.1

558298

36.5

7777

0.5

1532158

1898

847133

55.1

185306

12.0

498425

32.4

7736

0.5

1538600

1899

935578

57.4

213798

13.1

474026

29.1

7393

0.4

1630795

1900

863374

62.4

200425

14.5

316923

22.9

3602

0.2

1384324

1901

665499

57.5

189430

16.4

293522

25.3

9542

0.8

1157993

1902

687288

45.2

253757

16.7

570037

37.5

8129

0.6

1519211

1903

749116

44.6

301620

18.0

618458

36.9

8336

0.5

1677530

1904

749002

51.6

241146

16.6

447695

30.9

13406

0.9

1451249

1905

597045

43.6

242128

17.7

518498

37.9

11627

0.8

1369298

1906

600907

42.8

206925

14.7

586727

41.8

9569

0.7

1404128

1907

708273

44.0

264925

16.5

604226

37.5

32824

2.0

1610125

1908

685408

43.5

284085

18.0

590815

37.5

15828

1.0

1576136

1909

619632

41.4

281679

18.8

584976

39.0

12156

0.8

1498443

1910

633525

40.6

296083

19.0

616540

39.5

14652

0.9

1560800

1911

734180

50.2

299237

20.4

416656

28.5

12730

0.9

1462803

1912

648544

43.8

310157

20.9

506461

34.2

16538

1.1

1481700

1913

547708

38.0

277343

19.2

606020

42.0

11038

0.8

1442109

1914

613295

41.0

266738

17.8

583883

39.1

31882

2.1

1495798

1915

771141

43.2

306324

17.2

641318

36.0

63570

3.6

1782353

1916

648228

42.0

298728

19.4

560183

36.3

35492

2.3

1542633

1917

472272

42.0

196093

17.4

443636

39.4

13534

1.2

1125535

1918

174962

43.3

150710

37.3

75160

18.6

3385

0.8

404217

1919

288798

41.8

249711

36.2

143394

20.8

8252

1.2

690155

1920

127832

41.8

163984

53.6

11695

3.8

2395

0.8

305906

1921

136578

31.7

267616

62.2

23546

5.5

2588

0.6

430328

1922

267039

46.4

282988

49.1

22616

3.9

3430

0.6

576073

1923

450686

56.2

284630

35.5

8613

1.1

57488

7.2

801417

1924

402776

52.6

282314

36.9

19382

2.5

61463

8.0

765935

1925

335583

40.3

324564

39.0

141917

17.0

30944

3.7

833008

1926

292527

34.9

329197

39.2

141872

16.9

75721

9.0

839317

1927

248858

28.5

333216

38.2

173148

19.9

116954

13.4

872176

1928

269615

29.1

306765

33.1

256712

27.7

92930

10.1

926022

1929

294563

31.0

350055

36.93

242677

25.60

60435

6.38

947730

1930

215079

30.99

249779

35.99

182386

26.28

46804

6.74

694048

1931

171466

24.38

293526

41.74

166643

23.7

71571

10.18

703206

1932

147067

22.50

274707

42.03

211676

32.39

20106

3.08

653556

1933

162346

23.40

288496

41.58

185141

26.69

57774

8.32

693757

1934

247504

31.82

250907

32.26

214285

27.55

65027

8.36

777723

1935

173155

27.46

254575

40.38

160196

25.41

42535

6.75

630461

1936

158738

25.76

257754

41.82

150218

24.37

49599

8.05

616309

1937

191183

28.45

254559

37.87

143737

21.39

82586

12.29

672064

1938

180015

26.16

382084

55.53

31000

45.06

128015

18.61

688055

1939

85384

22.89

229974

61.67

3453

0.93

54085

14.5

372880

1940

156397

65.12

36622

15.25

18079

7.53

29063

12.10

240161

1946

72947

63.96

34325

30.09

23

0.02

5754

5.92

114049

1947

88401

32.52

154056

56.67

5729

2.11

23770

8.74

271956

1948

96300

33.29

126421

43.71

24549

8.49

41981

14.51

289252

1949

13596

8.31

132832

81.23

888

0.25

16695

10.21

114011

 

海关统计资料显示:近代中国茶叶贸易的兴衰集中体现在红茶对外贸易的发展上。红茶从1864-1880年占出口茶叶总额的平均比重高达79.68%,绿茶为12%左右,砖茶仅占7.16%。如果按红茶比例80%,绿茶17%,砖茶1.5-2%计算[],则 19世纪40年代红茶平均出口量为465361担,绿茶为98889担,砖茶为8876担。19世纪50 年代,红茶年出口745640担,绿茶为158449担,砖茶1864担。这种估算虽不大准确,但基本可窥其概貌。19世纪60年代,红茶年出口量已跃至百万担以上,从此保持百万担出口量长达32年之久。19世纪80年代是近代中国茶叶贸易的鼎盛时期,红茶贸易也如日中天。由于砖茶贸易日见兴旺,红茶贸易比重有所下降。19世纪90年代起,红茶在印度、锡兰红茶竞销下,失去了红茶最大销场英国市场,外销总量不断下跌,1896年首次降至100万担以下。进入20世纪后,红茶一般年出口量为60-70万担,比全盛时期的1886年减少约百万担之巨,所占茶叶出口总量比重减少一半多。1918年后更是一蹶不振,年出口量大多只有10-20万担,比重降至占茶叶总输出的1420世纪30年代已不足10万担,比重虽有所提高,但已无实际意义。从某种意义上说,红茶贸易的兴衰史实质上就是近代中国茶叶贸易盛衰史的真实写照。

绿茶是中国另一种主要出口茶类。由于印度、锡兰等国茶业发展的是红茶,19世纪50年代前,世界市场上只有中国输出绿茶。19世纪60年代后,日本绿茶在美国市场与中国竞销,至使一度兴旺发达的中国绿茶贸易出现严重衰退。1876年,绿茶出口由20多万担的年出口量首次降至10余万担,所占中国茶出口比重也由10%以上首次降至9.1%。19世纪末,绿茶出口逐渐有所回升,保持20余万担的水准,但其外销总量已不如日本。由于红茶不断衰落,绿茶出口比重有所提高。20世纪20年代后,绿茶在北非市场打开销路,输出量增至 20-30万担,个别年份甚至超过40万担,所占比重提高至30-40%。20世纪30年代,比重再次提高到40%左右,1939年、1940年甚至还超过60%。太平洋战争爆发时的1941年后输出量大减。通览绿茶出口数量,可知19世纪70年代中期至90年代初为萎缩时期,在此之前可谓繁荣时期,此后是有所恢复及趋于稳定时期。20世纪20-30年代又呈繁荣,此后即转衰落。但无论是繁荣还是衰落时期,绿茶年出口量均在10-30万担之间波动,增减幅度不是很大。

砖茶贸易是主要适应俄销发展起来的。1863-1917年,砖茶生产与贸易一直被俄商垄断。在此时期,砖茶出口数量一直呈上升趋势。19世纪70年代前,砖茶年出口数万担,19世纪70年代为10余万担,翌年,几乎每隔10年增加10万担,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砖茶贸易极其兴旺,几占出口茶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出口量年均已达50万担左右,其中1903年、1907年、1910年、1913年、1915年均超过60万担。砖茶贸易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红茶贸易衰落造成茶叶出口严重下降的损失。1917年十月革命后,砖茶失去主要市场俄国,砖茶贸易一蹶不振。20世纪20年代后,苏联又回到中国茶叶市场,砖茶年出口量又恢复到20万担左右。抗战爆发,砖茶输往苏联困难,1939年后与红茶一样走向破产。

由此可见,近代中国出口茶叶主要是红茶、绿茶、砖茶三类,红茶是外销茶中最主要的茶类,输出趋势与近代外销茶发展轨迹完全合拍。绿茶贸易虽有起伏,但变化不大,繁荣时期出现在19世纪70年代前后、20世纪30年代,尤其是后一个阶段无论是出口量还是占近代中国茶出口比重均可称得上“鼎盛”时期。1917年前,砖茶贸易一直朝前发展,它的繁荣期正好是红茶贸易的衰落期。除此之外,其他茶年出口量在数千至万余担间,地位不太重要。这就是近代外销茶的主要结构变迁。

 

二、近代中国外销茶的国际市场

世界各国饮茶习俗千姿百态,对茶类的需求也不尽相同。长期以来,不同茶在世界市场上形成了相对稳定的销场,同时受到嗜好的变迁、茶叶生产的发展、消费政策的影响,消费结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大体说来,亚洲人喜欢饮绿茶,欧洲人、澳洲人多用红茶,美洲人红绿茶兼顾。19世纪,红茶份额多些,绿茶少,乌龙茶的消费量也大。20世纪后,红茶消费份额日益增多。北非回教戒酒,性情温和的绿茶深受欢迎。俄国西伯利亚、中西地区人民更喜爱价廉物美的砖茶。

(一)红茶国际市场

红茶是世界茶市主要茶种,也是中国最主要的输出茶类,一般年销80-90万担,最多时年销量甚至在100万担以上。近代中国红茶的主要市场有以英国、俄国、美国最为重要,其他市场中欧洲各国、澳洲市场较为重要,香港市场是中转市场,茶叶大多转运英国。

1.英国红茶市场

中国红茶市场以英国为主。“红茶贸易事实上亦为英商所垄断,因欧洲各国所需华茶,除由陆路输往俄国外,俱由英商经营。”[1]伦敦是世界上最大的红茶市场,英国输入的红茶销往世界许多地区。俄国欧洲部分饮用红茶,澳洲是英国殖民地,红茶多由英国转运。北美也饮用红茶,但19世纪绿茶、乌龙茶的销量较多,20世纪逐渐转向印度、锡兰红茶,销量大增。从几种茶叶市销情况看,红茶饮用地区最广,销量最大。世界茶叶贸易总量由19世纪40年代初的40余万担发展到1929年的7422303万担,增长250[2],这主要得力于红茶贸易发展作出的贡献。因为主要绿茶生产国中国、日本年出口绿茶数量约仅60余万担,其他各国仅锡兰有少量绿茶出产。据统计,1926-1935年,世界红茶输出占茶叶总输出的86.75%,绿茶为7.4%,砖茶2.9%,其他茶3[3]。兹见关册所载中国红茶不同市场发展趋势表(单位:担)。

年份

英国

香港

俄国

欧洲大陆

美国

其他市场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1879

934217

61.3

166934

11.0

149387

9.8

2008

0.1

144931

9.5

125939

8.3

1880

1051892

63.3

161109

9.7

124135

7.5

5651

0.3

150743

9.1

167795

10.1

1881

1001132

61.2

162790

9.9

246161

8.9

4604

0.3

150817

9.2

171220

10.5

1882

950373

59.0

164472

10.2

168188

10.4

3558

0.2

150891

9.4

174435

10.8

1883

941164

59.9

154539

9.8

185652

11.8

6020

0.4

142983

9.1

140734

9.0

1884

922899

59.0

166337

10.6

168839

10.8

5206

0.3

160969

10.3

140202

9.0

1885

904634

55.9

178135

11.0

152026

9.4

4393

0.3

178955

11.0

200261

12.4

1886

884213

53.5

151409

9.2

223343

13.5

8130

0.5

189335

11.4

197628

11.9

1887

729023

44.7

193462

11.9

278056

17.1

8827

0.5

175143

10.7

245370

15.1

1888

631383

40.9

172654

11.2

267674

17.4

9598

0.6

187302

12.2

273599

17.7

1889

537805

40.4

155720

11.5

224129

16.5

11070

0.8

188773

13.9

229057

16.9

1890

378340

32.9

131050

11.4

282921

24.6

10830

0.9

164855

14.3

183123

15.9

1891

359081

39.9

173864

14.4

302294

25.1

18299

1.5

168923

14.0

181180

15.1

1892

313978

28.5

159257

14.5

209342

19.0

18658

1.2

209603

19.0

195391

17.8

1893

322331

27.1

167377

14.1

292460

24.6

20838

1.7

202797

17.0

184403

15.5

1894

259269

21.3

163397

13.4

347870

28.6

25506

2.1

258884

21.3

162289

13.3

1895

203785

18.1

147305

13.1

402386

37.4

29357

2.6

163569

14.6

159550

14.2

1896

171113

18.8

141521

15.5

334262

36.6

29865

3.3

115053

12.6

120603

13.2

1897

141946

18.6

115561

15.1

290604

38.0

34170

4.5

96589

12.6

86045

11.2

1898

121977

14.4

109581

12.9

394422

46.6

40405

4.8

79395

9.4

101353

11.9

1899

155091

16.6

106122

11.3

416251

44.5

51355

5.5

99322

10.6

107437

11.5

1900

109422

12.7

114562

13.3

310968

36.0

54171

6.3

153714

17.8

119997

13.9

1901

108383

16.3

94245

14.2

251817

37.8

46724

7.0

96820

14.6

67510

10.1

1902

84609

12.3

95073

13.8

246861

35.9

47836

7.0

168501

24.5

44408

6.5

1903

116237

15.5

109553

14.6

318602

42.5

51235

6.9

101813

13.6

51676

6.9

1904

251905

33.6

101487

13.6

54661

7.3

192907

25.8

100634

13.4

47408

6.3

1905

252841

42.4

81976

13.7

84974

14.2

51681

8.7

62673

10.5

62900

10.5

1906

57966

9.7

89009

14.8

285529

47.5

55296

9.2

70315

11.7

42792

7.1

1907

117988

16.6

96771

13.7

305820

43.2

70277

9.9

72115

10.2

45304

6.4

1908

95312

13.9

85993

12.6

263269

38.2

83142

12.1

108461

15.8

49231

7.2

1909

76767

12.4

101015

16.3

245992

39.7

60778

9.8

91086

14.7

43994

7.1

1910

112256

17.7

107653

17.0

233614

36.9

63044

9.9

53141

8.4

63817

10.1

1911

137925

18.8

113083

15.4

254364

34.6

85253

1.6

89273

12.2

54285

7.4

1912

89832

13.9

92316

14.2

256422

39.5

89900

13.9

52835

8.1

67239

10.4

1913

73627

13.5

97710

17.8

220845

40.3

58582

10.7

49062

9.0

47882

8.7

1914

115079

18.8

79350

12.9

240837

39.3

61307

10.0

76501

11.5

46221

7.5

1915

134186

17.4

112073

14.5

401926

52.1

13238

1.7

49925

6.5

59793

7.8

1916

73787

11.3

123713

19.1

330693

51.0

11890

1.8

75464

11.7

33081

5.1

1917

21193

4.5

73902

15.6

256651

54.4

10314

2.2

78901

16.7

31311

6.6

1918

19818

11.3

83499

47.7

18657

10.7

8712

5.0

15634

8.9

28642

16.4

1919

137684

47.7

77517

26.8

23094

8.0

16592

5.7

10514

3.7

23397

8.1

1920

17904

14.0

59535

46.6

3204

2.5

5235

4.1

20597

16.1

21357

16.7

1921

26609

19.5

64651

47.3

1234

0.9

13855

10.2

9930

6.6

21190

15.5

1922

63431

23.8

60894

22.8

5331

2.0

48727

18.2

53698

20.1

34958

13.1

1923

134906

29.9

71931

16.0

5510

1.2

91860

20.4

75627

16.8

70852

15.7

1924

164398

40.8

66521

16.5

31410

7.8

76576

19.0

22524

5.6

41347

10.3

1925

38093

11.4

42224

12.6

115538

34.4

35246

10.5

59453

17.7

45029

13.4

1926

78344

26.8

34893

11.9

48255

16.5

53294

18.2

20694

7.1

57047

19.5

1927

61624

24.8

47643

19.1

57901

23.3

40341

16.2

11529

4.6

29820

12.0

1928

54031

20.0

57998

21.5

52687

19.6

29832

14.8

22410

8.3

42627

15.8

1929

55620

18.7

——

——

65880

22.4

——

——

19832

6.7

153225

52.0

1930

53230

24.7

——

——

17181

8.4

——

——

21194

9.9

123474

57.4

1931

48345

28.2

——

——

29649

12.3

——

——

17279

10.1

75262

43.9

1932

32986

22.4

——

——

2002

1.4

——

——

19587

13.3

92492

62.9

1933

45483

28.0

——

——

23646

14.6

——

——

27075

16.7

66142

40.7

1934

103048

41.6

——

——

30058

12.1

——

——

30283

12.2

84115

40.0

1935

43188

24..9

——

——

25579

14.8

——

——

29843

17.2

74545

43.1

1936

42725

26.9

——

——

8394

5.3

——

——

16046

10.1

91573

57.7

1937

74159

38.8

——

——

9080

4.7

——

——

23235

12.2

84709

44.3

注:为节省笔墨,总数絮不再录,因为前文已述。英国、香港、俄国、欧洲大陆(不包括俄国)、美国、他国部分红茶销量之和即红茶总出口数。绿茶出口国别表下同。1929-1933年数据按吴觉农,胡浩川《中国茶业复兴计划》(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88-96页),1934-1937年数据按陈舜年《战后国茶外销展望》(《茶叶研究》第23期,1943年9月1日)。1929年后的香港、欧洲大陆销量并入其他市场数据中。

 

英国喝茶须加入牛奶、糖,因此色浓味香的红茶深受欢迎。“盖英人专嗜红茶,饮绿茶者绝少”[4]19世纪,茶叶贸易“多经英商之手,红茶尤甚,货抵伦敦后,例须经过混合掺杂手续,然后批发各处销售,是以欧洲茶市,伦敦实为中心。”[5] 1893年前,英国是中国红茶的最大买主,尤其是1886年前,每年所购红茶数量十分庞大。1879-1886年,年均输入948815担,其中1880年、1881年输入量均超过百万担,加上从香港转口的红茶,输入总额就更大了。

英国为什么能够操纵红茶贸易?这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英国是世界最大的茶叶消费国,每年输入供国内消费的茶叶数量就十分惊人。1840-1844年,茶叶年均消费量为3758.5万磅,人均饮用1.39磅。1890-1894年,人均消费茶叶5磅,1930-1934年,年均消费茶叶数量提高到45214.3万磅,人均消费茶叶数量达9.83[6]。英国本土不产茶,必须全部依赖进口。19世纪50年代前,英国殖民地印度茶出口量极少,1852年的出口量仅23.2万磅,对英国庞大的市场来说,这点茶无异于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问题。1890年,印度茶业已十分发达,茶产量达到15000万磅[7],即使把这些茶全部运到伦敦市场,英国国内尚缺3315万磅左右茶叶(合248687担)。由此可见,19世纪50年代前,为满足国内消费,英国不得不从独步世界的中国茶叶市场上抢购茶叶,这种抢购实际上一直持续到19世纪60年代底。19世纪70-90年代,英国虽可从殖民地印度、锡兰运来越来越多的红茶,但缺额还相当大,不得不从中国市场进行补充。

第二,英国又是世界上最大的茶叶转口国。帝国主义从事茶叶贸易的目的,自然是掠夺巨额利润。如19世纪60年代闯入台湾设厂制销乌龙茶的英国商人多德(John  Dodd),“享受其创设之事业所获之利益,为时甚久”[8]英国操纵世界茶市后,又把大量茶叶转运复出口,甚至走私到欧美各国。1929-1938年,英国复出口茶数量平均为77.92万磅,占输入总额的 15[9]

第三,英国输入大量中国茶与印度、锡兰茶掺杂。这样做的目的是借以提高这些茶叶的档次,降低经营成本。如普通的福建茶,“久为环球各国所同嗜”[10],英国就“利用其清淡茶味,以减轻印度茶的强烈气味”,“利用其低价来扯低印度茶的较高价格”[11]。即使是中国茶在英国竞销失败后,高档红茶祁红、正山小种在英国仍有市场。一方面自然被用来掺合印度、锡兰茶,另一方面上流人士又喜爱这两种茶。正因为如此,英国成为中国红茶的最大主顾,掌握了60%以上的中国红茶货源,这当然并非是对中国人民的“恩惠”,而是赤裸裸的掠夺!果然,当英国协助印度、锡兰茶在本国市场打开销路后,就立即失去了经营中国茶的兴趣,汉口英商在茶市上多持观望态度。19世纪90年代初,英国进口的中国红茶已降至30余万担,比全盛时的进口量减少231894年,英商所办中国红茶仅25 万余担,仅及1880年的14,同时退出中国最大茶叶收购商的位置,由俄国取而代之。《海关十年报告》提到,1892-1901年,“红茶出口对英变得微不足道”,自此仅保持10余万担水准。20世纪后,大部分只有数万担水准,主要是“特制的上等珍品和高价货色”[12]。但这种茶叶只能在少数消费中流行,根本无法获得广阔的发展前途。

2.俄国红茶市场

俄国是中国红茶的第二大消费国。19世纪80年代后,俄国输入中国红茶逐渐增多。究其原因是俄国人民不习惯印度、锡兰茶的味道,“印度茶的茶味太浓,不受俄国市场欢迎”[13],所以就容易理解“茶则向取于中国”[14]造成了这一结果。俄国设在汉口购茶的三大洋行顺丰、阜昌、新泰,每年均要收购大批红茶回国。《申报》1898313日报道,19世纪90年代初,“俄国办茶颇称踊跃,伺年买头春不及英商十分之一、二,此时购办头春额反驾乎英商之上”,且“出价涌办”,仅阜昌一行每年出口红茶就有五、六十万箱。俄国“早已是中国茶叶的头号主顾”,有几年所销中国红茶曾达“茶叶出口总数的四分之三”,这种局面持续到20世纪才得以改变[15]1887-1917年,俄国成为中国红茶的操纵者,年输入量高达20-30万余担,1904-1905 年,受日俄战争影响,输入量不足10万担。红茶输俄占中国红茶出口额比重不断上升,从1893年的24.6%增至1917年的54.4%。由此可知俄销的重要地位。1917年十月革命后,红茶销俄一蹶不振,20世纪20年代中期后虽有所回升,但已难恢复旧观,年出口量在数千担至数万担间徘徊,所占比重降至10%左右。

3.美国红茶市场

美国是中国红茶的第三大市场。红茶销美数量较为稳定,1891年前年输入仅10余万担,所占比重在9%至14%左右。美国红茶销路不畅的原因是19世纪3040年代起,国民嗜好从红茶转向绿茶、乌龙茶。另外,咖啡的销量也很大,从某种程度上抑制了红茶市场的发育。19世纪末起,乌龙茶市场不畅,消费者消费嗜好又转向红茶,红茶市场又日益畅开。1927-1930年,美国进口红茶66635467磅,绿茶为20354412磅。193371日到1943630日,美国进口茶中红茶平均比重是65.53%,绿茶为25.08%,乌龙茶8.65%,其它茶仅占0.74[16],由此可知嗜好的变迁。因此,1892年至1894年,美国进口中国红茶超过20万担,似乎可超越英国,尾追俄国,但此时印度、锡兰红茶渐渐在美国打开了销路。《申报》191686日报道,19世纪80年代起,印度、锡兰茶极力向美国市场渗透,通过大做广告、无偿赠茶、广开茶叶店、改进包装等手段,最终使“美人嗜好逐渐更变”,而最终专爱“装于小罐之茶味矣(指小包装的印锡茶——引者)”,中国红茶市场很大部分被印度、锡兰茶挤进。1916415日出版的《农商公报》第24期《选载门近闻》说到,美国市场上印度、锡兰茶几乎成为红茶的代名词,甚至“中国茶三字已成为稽古之字”。1881-1890年,美国红茶市销平均为203320担,而此间中国红茶平均输入169002担,占83.12%。193371日到1943630日,中国工夫红茶、星村小种及不明国籍的他种红茶销量平均共计20791担,仅占美国茶总市销的3.44%,印度、锡兰茶却占到42.28[17]。这样,中国红茶销美根本就未占到所谓“友邦”的光。20世纪后中国红茶销美数量基本呈螺旋式下降,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年销仅有1-3万担,1922、1923、1925年三年分别为5-7万担。

 此外,欧洲各国、澳洲市场红茶年销也有数千至数万担不等,但毕竟无法与三大主市场相比较,尤其是与英俄市场相提并论。

(二)绿茶国际市场

绿茶是中国的传统出口茶。外销绿茶中的婺绿、平水珠茶等珍品闻名遐迩,深受世界人民喜爱。绿茶主市场为美国、英国,俄国市场的重要性在20世纪初后得到很大显现。20世纪后英国减少了对中国绿茶的进口,绿茶在其他市场也不断退缩,仅在非洲市场保持旺盛的发展势头。20世纪30年代是绿茶输往非洲的繁荣时期。

兹见绿茶出口市场发展趋势表(单位:担,比重%)。

年份

英国

香港

俄国

欧洲大陆

美国

印度

其他市场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1879

47366

25.9

4884

2.7

450

0.2

40

0

122019

66.6

8244

4.5

231

0.1

1880

47537

25.2

7083

3.8

0

0

65

0

118743

63.0

11987

6.3

3208

1.7

1881

67769

28.5

6196

2.6

129

0.1

90

0

147792

62.1

12406

5.2

3682

1.5

1882

57531

32.2

2524

1.4

200

0.1

76

0

110393

61.7

7248

4.1

867

0.5

1883

62646

32.8

1741

1.0

2

0

308

0.1

110994

58.1

13393

7.0

2026

1.0

1884

75510

37.3

1617

0.8

523

0.2

167

0.1

109391

54.0

14183

7.0

1116

0.6

1885

88375

41.1

1494

0.7

1045

0.5

26

0

107789

50.2

14974

7.0

990

0.5

1886

56825

29.4

3816

2.0

684

0.4

427

0.2

115129

59.7

13900

7.2

2149

1.1

1887

59585

32.3

988

0.5

2

0

181

0.1

98958

53.6

15148

8.2

9819

5.3

1888

55306

26.4

2507

1.2

663

0.3

150

0.1

114769

54.8

25468

12.2

10515

5.0

1889

50545

26.3

2652

1.4

7

0

227

0.1

107375

55.8

22559

11.7

8961

4.7

1890

49511

24.8

3005

1.5

6

0

824

0.4

103286

51.8

24946

12.5

17926

9.0

1891

50268

24.3

2670

1.3

13

0

727

0.4

106774

51.6

30862

14.9

15406

7.5

1892

47811

25.0

3039

1.6

20

0

229

0.7

98320

52.2

33504

17.8

5135

2.2

1893

43811

18.5

2588

1.1

804

0.4

615

0.3

139490

59.0

42520

18.0

6409

2.7

1894

45428

19.5

1960

0.8

964

0.4

605

0.3

144313

61.8

35413

15.2

4782

2.0

1895

46660

19.1

3788

1.5

2168

0.9

617

0.3

147548

60.4

32535

13.3

10886

4.5

1896

42170

19.4

3806

1.8

4608

2.1

1674

0.8

111042

51.2

45652

21.5

7047

3.2

1897

38666

19.2

4137

2.1

21200

10.5

4607

2.3

111299

55.3

11414

5.7

9895

4.9

1898

35407

19.1

4560

2.5

41203

22.2

3620

2.0

7750

41.8

7589

4.1

15387

8.3

1899

25519

11.9

11443

5.4

34728

16.2

3348

1.6

119184

55.7

9587

4.5

9989

4.7

1900

25716

12.8

4676

2.3

34768

17.3

4500

2.3

101442

50.6

15025

7.5

14298

7.2

1901

26468

14.0

6022

3.2

50118

26.4

4891

2.6

86747

45.8

10029

5.3

5155

2.7

1902

31618

12.5

4746

1.9

64377

25.4

6456

2.5

126196

49.7

10107

4.0

10257

4.0

1903

38912

12.9

4619

1.5

74849

24.8

12606

4.2

143907

47.7

10287

3.4

16440

5.5

1904

29807

12.4

2392

1.0

53312

22.1

11004

4.6

123844

51.3

6757

2.8

14030

5.8

1905

34524

14.3

1645

0.7

59380

24.6

6829

2.8

116884

48.3

8471

3.5

14195

5.8

1906

29304

14.2

2360

1.1

59972

29.0

13932

6.7

81307

39.3

6023

2.9

14027

6.8

1907

18214

6.9

1798

0.7

71903

27.1

21126

8.0

129625

49.0

8559

3.2

13577

5.1

1908

15988

5.6

1681

0.6

104941

36.9

36093

12.7

100102

35.2

11083

4.0

14197

5.0

1909

9902

3.5

1609

0.6

76871

27.3

47652

16.9

120225

42.7

8990

3.2

16430

5.8

1910

16980

5.7

1699

0.6

113309

38.3

31126

10.5

92550

31.3

11255

3.8

29164

9.8

1911

9487

3.2

2180

0.7

146795

49.1

49992

16.7

41872

14.0

24606

8.2

24295

8.1

1912

6215

2.0

2390

0.8

68259

22.0

79602

25.6

100747

32.5

6249

2.0

46695

15.1

1913

2459

0.9

4790

1.7

69356

25.o

68417

24.7

94652

34.1

15484

5.6

23185

8.0

1914

14939

5.6

3372

1.3

62681

23.5

43093

16.1

98889

37.1

15531

5.8

28233

10.6

1915

10570

3.5

4974

1.6

88323

28.8

57466

18.7

87747

28.6

19788

6.5

37456

12.3

1916

46488

5.6

4394

1.5

131652

44.1

19945

6.7

64066

21.4

9871

3.3

22312

7.4

1917

12377

6.3

4316

2.2

25727

13.1

16485

8.4

90445

46.1

31744

16.2

14999

7.7

1918

17515

11.6

5175

3.4

2327

1.5

24857

6.5

54964

36.5

20679

13.7

25193

16.8

1919

69401

27.8

19498

7.8

171

0.1

55466

22.2

72931

29.2

17257

6.9

14987

6.0

1920

16786

10.2

35551

21.7

22

0

27242

16.6

50617

30.9

8926

5.4

24780

15.2

1921

4898

2.0

53645

20.1

76

0

17004

6.1

118372

44.2

28082

10.5

45539

17.1

1922

9965

3.5

47465

16.8

342

0.1

36121

12.8

67173

23.7

38827

13.7

83095

29.4

1923

9958

3.5

53842

18.9

104

0

25039

8.8

64973

22.8

47740

16.8

82974

29.2

1924

6333

2.3

49785

17.6

6910

2.5

19998

7.1

55443

19.6

38495

13.6

105350

37.3

1925

4736

1.5

49129

15.1

18361

5.7

48108

14.8

45665

14.1

29568

9.1

128997

39.7

1926

6149

1.9

45240

13.7

44011

13.4

42314

12.8

63781

19.4

25160

7.6

102542

31.2

1927

3301

1.0

47331

14.2

66079

19.8

29658

8.9

60327

18.1

11338

3.4

115182

34.6

1928

1931

0.6

47441

15.5

40155

13.1

40591

13.2

46155

15.0

8776

2.9

121716

39.7

1929

1988

0.6

47515

13.6

40244

11.5

25548

7.3

37800

10.8

9754

2.8

148581

42.4

1930

3694

1.5

35625

14.3

23039

9.7

13244

5.3

36644

14.7

14477

5.8

110652

37.7

1931

2451

0.8

32304

11.0

29524

10.1

8114

10.0

45984

15.7

19302

6.6

146271

49.8

1932

1402

0.5

27181

9.9

16837

6.01

14460

5.3

31005

11.3

15202

5.5

153896

56.0

1933

1882

0.7

18402

6.4

16832

5.8

11452

3.9

36441

12.6

21926

7.7

160232

55.5

1934

8012

3.0

——

——

5126

1.9

——

——

23572

8.8

——

——

214197

85.4

1935

2966

1.2

——

——

2121

0.8

——

——

25336

9.9

——

——

224152

88.1

1936

6977

2.7

——

——

451

0.2

——

——

30584

11.9

——

——

219742

85.3

1937

1582

0.6

——

——

2294

0.9

——

——

30493

12.8

——

——

220190

86.5

资料来源:1929-1933年数据按吴觉农,胡浩川《中国茶业复兴计划》(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88-96页),1934-1937年数据按陈舜年《战后国茶外销展望》(《茶叶研究》第23期,1943年9月1日)。1934年后的香港、欧洲大陆、印度销量并入其他市场数据中。

 

1.美国绿茶市场

美国是中国绿茶的主市场。美国市场对于中国绿茶的重要性一如英国市场对于中国红茶的重要性一样。鸦片战争后,浙江、皖南绿茶集中上海输出,“至茶之输往美国者,几全为绿茶,衡其数量足抵中国绿茶产额四分之三”,也即75%。据黄苇《上海开埠初期对外贸易研究》一书披露,茶叶经上海运往美国的数量,1845年是2255担,翌年是18837担,1847年是19129担,1848年增至25046担,1849年达33135担,5年平均数是19680.4 担。19世纪50 年代,绿茶输美肯定更多。据记载,1850-1851年度,上海输美茶叶为11069千磅(合83038担),下个年度增至18000千磅(合135034担)[18]。这些茶主要也是绿茶。19世纪60年代末,绿茶输美增至10-15万担,19世纪70年代在略有增长后即陷入不振。兹见中国绿茶输往美国数量及占中国绿茶总出口量份额表(单位:担)[19]

年份

1867-1868

1868-1869

1869-1870

1870-1871

1871-1872

数量

105027

150038

147037

138785

154639

比重%

52.6

64.7

59.6

68.5

70.5

年份

1872-1873

1873-1874

1874-1875

1875-1876

1876-1877

数量

166542

149287

150038

202551

71267.8

比重%

65.3

66.1

62.5

77.1

55.9

注:1876-1877年度仅截至1876年12月31日止

 

19世纪,美国是中国绿茶的核心市场,所占中国绿茶外销总量比重高达50-60%,年输入量达10 余万担。但由于受到日本绿茶的猛烈竞争,“日茶输出年年增加,使华茶处于劣势”[20],19世纪70年代末,中国绿茶输美数量停滞不前,无论是输美绝对数量还是占美国绿茶市销总额均不断萎缩。1897年,美国颁布针对中国绿茶的《禁止掺伪货物进口条例》和《劣等货法案》,提高了茶叶入口标准。实施结果对中国绿茶销美极为不利,“大量的平水茶(浙江绿茶——引者),被禁止进入这个国家”[21]1911年,美国又禁止着色茶输入。随着美国茶叶检验和立法活动的严格、日本绿茶竞争的影响,中国绿茶在美国市场日益跌落,1910年后除1912年、1921年外,输美数量均不足10万担。20世纪30年代仅有3万余担,如果将1934年与1875年相对照,销量减少 174031担,减幅达86%,占绿茶输出总额比重减少68.3个百分点,由此可见衰落之严重。

2.英国绿茶市场

英国虽然主销红茶,但每年也有数万担绿茶入口。这些茶除用来满足国内消费外,还用来从事转口牟利。如1874年,日本绿茶在美国打开销路后,打乱了上海绿茶输美计划。“美国的这种情形,已经影响了伦敦市场,许多对此原来准备运到纽约的茶叶都在伦敦出售了”,无疑这些准备运往美国的伦敦茶必定包括许多绿茶,况且印度、锡兰也不产绿茶。正因为此,19世纪英国购办中国绿茶的态度比较积极,年输入量在3-8万担,平均占绿茶外销总量份额的25.6%,1884年最多,占中国绿茶总销量比重为41.1%。这里举一例说明英国人对绿茶的兴趣。19世纪50年代,上海英商宝顺洋行派卖办容闳赴茶区调查,他听说皖南太平县有绿茶百余万担,正准备装运出口,“不幸尽落太平军之手”,很受鼓励,于是不顾兵荒马乱,毅然前往皖面,前后6个月,为宝顺洋行办得优质太平绿茶6.5万箱,按一箱50斤计,也有3.25万担[22]。这说明绿茶来源阻滞后,宝顺洋行十分焦急。当时英国进口的绿茶一定不少,但与经营的红茶相比,则显得很不起眼。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英国输入的绿茶大为减少,平均每年万余担,并转口非洲销售。战后,中国绿茶逐渐直接输入北非,英国进口中国绿茶也就失去意义,年输入仅有数千担,所占比例降至3.5-0.6%。

3.俄国绿茶市场

1896年前,俄国输入绿茶很少。1897年后,俄国在“保持对砖茶的旺盛需求时”,“对绿茶的需求也有所增加”[23]。统计显示,1897-1917年是绿茶销俄的旺盛时期,平均年输入69225担,占绿茶总销额26.4%。有意思的是俄国输入绿茶较多之时,正是英国进口绿茶递减之时,年输入数量、所占比例与英国经营绿茶生意兴旺时几乎相同。十月革命后,绿茶销俄一度沉寂,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又见复苏,旋受1929年中东路事件冲击,输出遂至不振,从此无有回升。

4.香港绿茶市场

香港输入的绿茶主要从事转口贸易。1918年前年达数千担,此后增长较快,每年已达3-5万担,所占中国绿茶外销总量比率提高到15.4%。九一八事变后,“因日茶倾销与土人茶业渐趋发达,华茶销场遂大不如前”[24],不但直接输入量大减,从香港转口也大受影响。抗日战争后,富华公司驻扎香港,讨论华茶出口事宜,香港地位又趋重要。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香港也失陷了。

 5.印度绿茶市场

印度不产绿茶。输入的绿茶大多由中国帆船运入,然后由印度茶商转运至波斯、中东等地。19世纪末、20世纪20年代是绿茶销印的两个“黄金时期”,年输入量均在2-4万担,占中国绿茶外销总量10%以上,1896年曾达到21.5%。“印度商会,购得中国绿茶于中国,而后输进之于孟买,由孟买而输进之于中部亚细亚也”[25]20世纪30年代后期,绿茶销印数量有所减少。总的来说,印度输入的绿茶较为稳定,一般每年为数千担,占中国绿茶输出总额2-9.1%不等。

6.其他绿茶市场

其他市场一栏中最重要市场的要数北非市场。北非市场主要是摩洛哥,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发展起来的绿茶市场。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此市场主要由英国操纵。20世纪20年代后,多由中国直接输入绿茶,此地逐渐发展成为中国绿茶的主要市场。1921-1928年,平均输入中国绿茶 79318.6担,所占绿茶总销额比重由1921年的10.2%增至1928年的37.2%。据1931年海关贸易统计报告,中国出口至北非的茶叶为15.98万担,其中绿茶占99%,输非绿茶占全国绿茶出口总额的46%。绿茶销往北非地位举足轻重,尤其是摩洛哥“为我国绿茶之最大市场,该处绿茶销之畅滞,关系华茶前途极大” [26]。据《中国茶讯》19515月号第115页载,1933-1936年,绿茶销往北非年均超过10 万担,平均占中国绿茶出口总量的比重高达64.6%。可见区区北非市场,关系的确重大。中国绿茶在北非销场的巨大成功,使日本十分垂涎,并阴谋夺取之,这样就大大刺激了日本绿茶的侵入。1930年,“日茶商,鉴于法属摩洛哥市场,华茶销路浩大,业已进大批日茶,广事宣传,按个送食,务使夺尽华茶销路而后已。”[27]该年,日茶输入此地仅1万磅,1932年猛增至260万磅。由于日茶大量输入,廉价倾销,加上意大利入侵埃塞俄比亚,中国绿茶销非洲大受影响,1937年跌至943891多担,1939年只有56978担,占中国绿茶总销量降至40.95%。嗣后,日军封锁中国出口港,非洲殖民当局也禁止中国茶入口,中国茶叶外销几乎停顿。抗战胜利后,法国经济团操纵了北非绿茶市场,中国绿茶只有通过它才能在非洲销售。据《中国茶讯》19515月号第116页载,1947年,北非输入中国绿茶数量仅为54377公担,占全国绿茶总销量的58.3%,1948、1949年分别为44198公担和61396公担,比重分别占57.79 %和76.4%。这说明北非仍为中国绿茶主市场。正是依靠于北非市场的开辟,20 世纪的绿茶外销才找到一线生机。

最后要说明的是:包含北非绿茶市场的其他绿茶市场一栏,正是得力于北非市场的拓展,地位才变得举足轻重。实际上离开了北非市场,其他市场一栏也就苍白无力,年销量仅数千担至万余担。可见,绿茶市场19世纪以美国领头,英国为辅,19世纪末俄国逐渐超过英国,与美国并驾齐驱,并有超出迹象。俄销不振后,北非市场崛起,由此决定着近代百年间绿茶总销量基本平稳的局面。

(三)砖茶国际市场

砖茶国际市场非常集中,几乎全都销往俄国。1863 年,俄国插足砖茶贸易前,“这种极为发达,极为巨大的茶叶贸易,是由山西商人经营的”[28]。鸦片战争前,砖茶已成为俄国市场上的宠物。俄商1838年输入的大小茶砖计7195060430块,并“因此大获其利”[29]。鸦片战争后, 砖茶贸易得到进一步发展,1849 年输俄34559担,1850、1851年有所下降,分别为25125担和27234担,1852年回升至34786[30] [31]1861年,汉口开埠前,砖茶输俄年仅5-10万担,19世纪60年代估计在10万担左右[32]19世纪70年代,俄商在九江建立了新泰砖茶分厂,在福州设立了9个规模较小的砖茶厂, 同时汉口俄商阜昌砖茶厂又成立,并向机械化过渡,生产能力大幅度提高。这样,输俄砖茶数量骤增,年约20万担。兹见砖茶出口发展及市场分布表(单位:担)。

年份

俄国

他国

总计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数量

比重%

1879

274779

99.7

761

0.3

275540

100

1880

232330

99.7

639

0.3

232969

100

1881

246821

99.7

677

0.3

247498

100

1882

218526

99.8

501

0.2

219027

100

1883

218652

99.9

92

0.1

218744

100

1884

244895

99.9

101

0.1

244996

100

1885

279243

99.7

869

0.3

280112

100

1886

360091

99.6

1401

0.4

361492

100

1887

329311

99.4

1970

0.6

331281

100

1888

406834

98.6

5808

1.4

412642

100

1889

304474

98.2

5704

1.8

310178

100

1890

292147

98.3

5021

1.7

297168

100

1891

326859

99.4

2002

0.6

328861

100

1892

317411

98.2

5701

1.8

323112

100

1893

379784

99.3

2577

0.7

382361

100

1894

395506

100.0

0

0

395506

100

1895

478784

99.4

2608

0.6

481392

100

1896

560865

98.9

6034

1.1

566899

100

1897

495541

88.8

62757

11.2

558298

100

1898

448219

89.9

50206

10.1

498425

100

1899

412754

87.1

61272

12.9

474026

100

1900

316532

99.9

391

0.1

316923

100

1901

283262

96.5

10260

3.5

293522

100

1902

564511

99.0

5526

1.0

570037

100

1903

390767

63.2

227691

36.8

618458

100

1904

310027

69.2

137668

30.8

447695

100

1905

445964

86.0

72534

14.0

518498

100

1906

584385

99.6

2342

0.4

586727

100

1907

600267

99.3

3959

0.7

604226

100

1908

590534

99.9

281

0.1

590815

100

1909

584510

99.9

466

0.1

584976

100

1910

615275

99.8

1265

0.2

616540

100

1911

416394

99.9

262

0.1

416656

100

1912

506426

100.0

35

0

506461

100

1913

605938

100.0

82

0

606020

100

1914

583748

100.0

135

0

583883

100

1915

641110

100.0

208

0

641318

100

1916

56017

100.0

13

0

560185

100

1917

443350

99.9

286

0.1

443636

100

1918

74641

99.3

519

0.7

75160

100

1919

140527

98.0

2867

2.0

143394

100

1920

8340

71.3

3355

28.7

11695

100

1921

23359

99.2

187

0.8

23546

100

1922

21921

96.9

685

3.1

22616

100

1923

6450

74.9

2163

25.1

8613

100

1924

15132

78.1

4250

21.9

19382

100

1925

140608

99.1

1309

0.9

141917

100

1926

134378

94.7

7494

5.3

141872

100

1927

170718

98.6

2430

1.4

173148

100

1928

256282

99.8

430

0.2

256712

100

1929

242578

99.96

95

0.04

242673

100

1930

181013

99.25

1370

0.75

182383

100

1931

165141

99.1

1498

0.9

166639

100

1932

211435

99.92

164

0.08

211599

100

1933

178798

100

17

0

178815

100

1934

256138

98.8

3130

1.2

259268

100

1935

188224

97.1

5600

2.9

193824

100

1936

171210

93.2

12524

6.8

183734

100

1937

169310

88.4

22204

13.6

191514

100

资料来源:据历年海关关册统计。吴觉农,胡浩川:《中国茶业复兴计划》,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版,第98-101页。刘廷冕:《近五十年华茶出洋之指数及百分数》,《统计月报》第2卷第2期,1930年2月。

 

海关统计显示:中国“砖茶的制造几乎全部是为了俄国市场”[33]。每年砖茶输俄数量约占砖茶出口总量的99%,由此不难理解砖茶贸易“都为供应俄人的需要”[34]这句话的深刻含义。19世纪80年代,输俄砖茶年均为284118.3担,19世纪90年代提高到410787担,20世纪头10年年均达467076担。1910-1917年是砖茶贸易的极盛时期,1907 年“装备着现代化机器,雇佣中国工人数千人”的汉口俄商各工厂都在尽其所能地从事制造[35],年产量达40万担,1917年前更达50余万担[36]。砖茶输俄量几达登峰造极,年出口量平均达55655.2担,占俄销中国茶的60%,其中1910年、1913年、1915年均超过60万担。

实际上,中国输入俄国的砖茶不止这些。一方面海关贸易年刊并没有把汉口—— 樊城陆路运输的茶包括进去。1863年前,陆路运茶至蒙古、恰克图是当时北方唯一出口路线,以后又开辟汉口至天津、敖德萨、海参威的海上运输路线,但19世纪90年代前,当时有人说“在通过晋北的大路上,我几乎每天都遇见伴随着经张家口赴恰克图的长列砖茶驼运队的华商”[38]。如1876年海关关册提到,运送俄国的砖茶主要由汉口、福州运至天津然后经陆路运抵恰克图,也有部分从上海运往海参威,“但是除了船运以外,还有大量的砖茶直接从汉口陆路北运 [39]。兹见海关关册所载各年陆运砖茶数量(单位:担)。

年份

1884

1885

1886

1887

1888

1889

1890

1891

数量

25997

6905

18764

7484

13074

49046

54253

2050

年份

1892

1894

1895

1896

1900

1901

1904

1905

数量

17324

369

40370

5590

70905

6803

102

757

资料来源:据历年海关关册统计,砖茶出口总量没有包括陆路运俄的砖茶数量。

 

上表可知,1884年代达2万多担,1890年多达5万多担,1900年为70905担,嗣后只有数百担。由此可见19世纪60-80年代砖茶销俄数量一定更多些,一年5万担是不成问题的。另一方面,海关统计也有不准确之处。如俄商砖茶厂所用原料大多自己采购,或由海外输入,均不经汉口茶栈之手,海关统计又是以茶栈售茶为依据。1926年,苏联在汉口收茶“茶庄出售茶砖与洋行,多系直接贸易,无需经过茶栈之介绍”[40],茶栈不会有准确统计数字。外蒙古独立后,由火车运至苏联、蒙古的茶数江海关未作统计。1933年后,海关统计把汉口输往上海等地转口外国的茶数不列入汉口直接出口名下,因此茶叶出口量大减,砖茶实际从上海出口,这样造成砖茶出口总数和销俄数量均有短缺。本人基本同意张笃勤的看法:即汉口茶砖出口应更高估一些,全国茶砖出口也应高估一些,每年高估5 万担以上是不成问题的[41]

外销茶中的其他茶包括茶梗、茶末等。这些茶出口数量很少,年出口量数千担至万余担,个别年份有数万担的情况出现,主销英国、香港。1899-1917年,俄国也有较大输入,小京砖运销俄国年有数千至万余担。

总之,近代中国百余年间,中国各类茶出口趋势是红茶一马当先,为核心外销茶。19世纪90年代后日趋衰落,1918年后跌入深谷,嗣后有所复苏,但回天无力,全面抗战爆发后,遭战争破坏,悲惨地破产了。红茶市销以英国为主,俄国为辅,美国较次要。砖茶贸易兴盛于红茶贸易衰落之时,几乎全部销往俄国。绿茶外销数量振幅较少,主销美国,后以北非为主市场。各类茶的市场结构占茶叶出口总额的地位均处于动态变化之中。这就是研究近代中国外销茶的品种与国际市场的一些基本看法。通过研究这一段茶史,它留给我们的深刻启示就是要紧紧抓住市场,积极发展适销对路的商品茶,决不能消极等待,坐以待毙,那样只会受到市场的严厉惩罚。

 

参考文献

[1]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1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567.

[2](美)威廉·乌克斯.茶叶全书(下册)[M].上海:中国茶叶研究社,1949.119.

[3]佚名.世界主要茶叶市场之剖析[M].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档案,全宗号:四四二(4),2861.

[4]杨志询译.日本通商专纂·英国茶市[J].商务官报,1909,(33.

[5]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038.

[6](美)威廉·乌克斯.茶叶全书(下册)[M].上海:中国茶叶研究社,1949.133.

[7]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195.

[8](美)威廉·乌克斯.茶叶全书(下册)[M].上海:中国茶叶研究社,1949.78.

[9]佚名.华茶的对外贸易[J].经济研究,1942,(11.

[10]佚名.闽省茶业木植情形[J].商务官报,1907,(33.

[11]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195.

[12]徐雪筠.上海近代社会经济发展概况——《海关十年报告》译编(1882-1931[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328.

[13]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317.

[14]佚名.俄国茶情[J].时务报,1897,(42.

[15]徐雪筠.上海近代社会经济发展概况——《海关十年报告》译编(1882-1931[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335.

[16]陈舜年.战后国茶外销展望[J].茶叶研究,1943,(1-3期).

[17]陈舜年.战后国茶外销展望[J].茶叶研究,1943,(1-3期).

[18]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1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567.

[19]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198.

[20]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199.

[21]徐雪筠.上海近代社会经济发展概况——《海关十年报告》译编(1882-1931[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60.

[22](清)容闳.西学东渐记[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49.

[23]徐雪筠.上海近代社会经济发展概况——《海关十年报告》译编(1882-1931[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85.335.

[24]佚名.华茶在荷印销路衰落[J].国际贸易导报,1937,(1.

[25]佚名.印度茶及中国茶贸易情形[J].时务报,1898,(54.

[26]佚名.摩洛哥茶市疲滞[M].国际贸易导报,1930,(3.

[27]佚名.每周商情[J].银行商报,1930,(19.

[28]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289.

[29]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1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664-665.

[30](英)马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1卷)[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535.

[31](英)马士.中华帝国对外关系史(第2卷)[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57.490.

[32]陶德臣.中俄青(米)砖茶贸易论析[M].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017,(3.

[33]孙毓棠.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8401895)(第1辑,上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46.

[34]孙毓棠.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8401895)(第1辑,上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57.

[35]孙毓棠.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8401895)(第1辑,上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57.

[36]中国茶叶学会.吴觉农选集[M].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87.23.

[38]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2册)[M].北京:中华书局,1962.1292.

[39]孙毓棠.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8401895)(第1辑,上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1957.46.

[40]曾兆祥主编.湖北近代经济贸易史料选辑(1840~1949)(第1辑)[M].武汉:湖北省志贸易志编辑室(内部版),1984.11.

[41]张笃勤.汉口茶输俄的几个问题[J].江汉论坛,1994,(2.

 



注释:

[] 统计表以海关关册为准。樊城陆路、西北、西南出口量没有计入,主要是茶叶归类搞不太确切,但关册内容基本上能说明问题(每年各种茶比重相加或许不能刚好为100%,主要是计算造成小数点取位数时产生一定误差,但不影响基本的比例关系)。1934年的数量单位原为公担,现按一公担等于1.653担换算成。

[] 砖茶贸易的普遍开展是1863年俄商进入羊楼洞产区建厂后才多起来。1867年,砖茶出口仅占茶叶出口总额的4.9%,那么19世纪40年代、50年代应该微乎其乎,19世纪40年代估算为1.5%,20世纪50年代估算为2%,这一估算比重应该与实际相比,不算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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